对肾盂肾炎治则的认识
来源:济宁市第一人民医院发布时间:2021-09-28浏览:
1.急性期解毒为主,利湿次之 急性肾盂肾炎是由病原菌侵犯肾盂、肾盏黏膜或肾实质,而引起的炎症病变。笔者抛弃了传统的观念,其病邪不只是湿热,而主要是毒邪,因此清除毒邪是治疗的关键。祛除毒邪的途径,主要有以下几种:一是通过药物,直接作用于毒邪,或者调动机体的功能,改善内环境而提高机体抗御外邪的能力,祛邪而出。而本病病因主要是毒邪,主要是用寒凉的清热解毒的药物,使内蕴之热毒得以清解。也就是《内经》所说:“热者寒之”的治法。二是使毒邪从小便而出,就是用利湿、利小便的药物,使蓄积在肾、膀胱内部的邪毒,得以疏通排出。利小便就需保证排出足够的尿量,加速小便的排泄,促进毒邪的排出,不利于毒邪滋生、炽盛。正如现代医学认为,多饮水保证体液平衡并排出足够的尿量,可促使细菌、毒素及炎性分泌物加速排出,并能降低肾髓质及肾乳头部的组织渗透压,不利于细菌的生存。这种认识与祖国医学的利湿、利小便之法不谋而合。另外两法,一是通过发汗的药物,使毒邪从汗而解。二是用泻下的药物,使蓄积在脏腑内部的邪毒,得以疏通排出。而膀胱为州都之官,又是清热解毒为治本之法,故笔者认为急性肾盂肾炎主要选择清热解毒、利湿两种治疗方法。因此,继承了传统的清热通淋治法外,还着重强调清热解毒,对于肾盂肾炎急性期病因是治疗关键,首先是清除毒邪,抑制毒邪之炽盛。根据本病的病因病机和自己多年来积累的临床经验,提出了治疗急性肾盂肾炎当以治疗细菌、病毒为本,肾盂肾炎为标;肾盂肾炎为本,小便痛、数为标;中药治疗,应以解毒为主,利湿次之的独到见解。他还指出,清热消炎解毒之药,能针对细菌病毒起治本作用,利湿则协助清热解毒药,通过小便以排除代谢毒物,但不起治本作用。
治疗上强调辨证与辨病相结合,因为急性期病因是治疗的关键,感染一旦控制,症状即随之缓解。因此,急性期无论临床表现如何,不论是热毒炽盛型,还是湿热毒邪、蕴结膀胱型,都应以解毒为主,因为解毒药具有清火解毒、除湿之功,能直接杀灭或抑制多种微生物而逐邪外出,是治本之法。而清热解毒方药的作用机制,并非简单的抗菌和解热作用,主要是提高了机体吞噬毒素的能力,减轻和对抗各种毒性反应,改善了毒素导致的生理生化功能的失调,避免了严重的病理改变,这与现代药物作用于病原微生物某一个环节、结构,有着不同机制和作用。因此,清热解毒在急性期是肾盂肾炎的主要治疗方法。但是,在治疗过程中和应用清热解毒药物时,一再强调需注意以下三点:一是湿与热邪,不似伤寒之一汗可解,温热之一清可愈,邪易滞留,治疗时为使邪净,不宜过早停药。二是热毒互结,治疗时必须以大剂量清热解毒药物为宜,对菌尿的转阴、脓尿的消失有较好的疗效,为使毒邪洁净,不易久稽,也不宜过早停药,以防“炉烟虽息,灰中有火”。三是如《金匮要略》所云:“热之所过,血为之凝滞”,亦如朱丹溪所谓“血受湿热,久必凝滞”。湿热毒邪侵害人体脏腑组织,脏腑气血失调,产生血瘀病理之后果,因此瘀是毒邪演变的病理结果,往往呈现出热伤血络,血与热结,湿瘀互结,毒瘀胶结的状态。正如八正散伍用大黄,寓意殊深。大黄《本草纲目》载其“治小便淋漓,实热燥结”,《药证》云:“通利结毒也,能治小便不利”。因此,在清热解毒利湿时亦注意祛瘀,亦擅用大黄,认为其清热利湿,化瘀解毒,治疗急性肾盂肾炎有殊效。其常用量,根据患者的体质及大便情况,酌情选用。体质强壮,大便秘结者加至10~15克,体弱、大便稀者加酒大黄6克,取其化瘀解毒之力。但笔者认为大黄毕竟是苦寒泻下之剂,有引起泻下的不良反应。根据多年的临床经验选用白花蛇舌草治疗急性肾盂肾炎,该药甘淡而凉,清热而不伤胃,利湿而不伤阴,本品有较强的清热解毒作用,又有活血之功效,故对急性肾盂肾炎为之佳品,对于老幼体弱者尤宜之,其用量多在30克以上。同时在治疗该病时,亦要注意湿瘀互结,瘀是毒邪演变的病理结果,湿是毒邪滋生的物质条件,湿瘀不解也使疾病缠绵。因此,在注重清热解毒的同时,亦常用益母草以活血利水利湿。该药具“走水道而化瘀浊,通精路以生新血。”乃化瘀利湿之神品,且价廉易得,尤适宜于急性肾盂肾炎有瘀血之征象时。因此,在治疗急性肾盂肾炎时,在辨证的基础上很注重选择具有解毒化瘀和利湿化瘀的药物,对提高疗效、消除病邪、防止毒邪滞留有着较好的疗效。
2.慢性期重在补肾扶正 慢性肾盂肾炎现代医学认为情况比较复杂,包括混合感染或耐药菌株感染、全身或尿路局部的并发症、肾功能减退、免疫功能及营养状态低下等。而笔者认为慢性肾盂肾炎肾虚为本,湿热毒邪滞留为标。此虚乃为毒邪致伤之后果,是毒邪作用于机体后主要损害人体的肾和胱等组织,产生肾虚、阴伤气亏之病理后果。因此,此期除了湿热毒邪留恋,膀胱气化失司外,往往存在着气阴的暗耗,气阴损耗主要表现为肾之气阴亏损,肾气不足,蒸腾气化失司,故膀胱气化不利;肾阴亏虚,不能滋养肺脾,致使浊液滞留于体内,郁久化热蕴毒,更进一步损害脏腑组织,因此可见肾虚是本病的关键,特别是临床症状缓解,菌尿始终未能转阴,往往是正气亏虚,毒邪滞留的标志。此时正虚邪恋,虚实夹杂,故治疗不能单纯解毒为主。应指出,淋有缓急之别,证有虚实之分,毒邪有轻重之异,岂能仅有解毒而愈?淋之迁延,用药不可不用苦寒,但又不可妄投苦寒,宜用甘寒而解毒。笔者认为:“淋之病久,体气亏耗,肾气不足,封藏失职,此为败象之征,应予益肾固摄”。因此,这些精辟的论述、独到的见解,明确指出了淋证的后期以补肾固本为主,解毒通淋为辅。补肾、扶正固本是预防和治疗泌尿系感染的最佳措施,扶正固本不仅仅是为了消除症状,更重要的是在于强调增强机体抗病能力,控制和防止疾病的加重和复发。从现代研究角度来看:①补肾能通过调整人体的神经、内分泌以及代谢等功能,而发挥治疗作用;②补肾法能提高垂体——肾上腺皮质系统的兴奋性;③补肾法能改善机体的免疫状态;④补肾法能提高机体非特异免疫功能,提高血清免疫球蛋白,从而提高机体的抗病能力;⑤补肾可以改善肾脏功能,使肾盂内压显著升高,有利于代谢物及毒素的排泄。因此,补肾、扶正固本是治疗肾盂肾炎慢性阶段的主要方法。
补肾的方药:笔者欣赏六味地黄汤。方中以地黄、山茱萸、山药补肾、肝、脾阴,又以泽泻、茯苓、丹皮利肾水,祛脾湿,泻肝火,三阴并补,以肾为主,补中寓泻,是滋补肾阴的基础方,并曰:该方滋补而不留邪,降泄而不伤正,是治疗慢性肾盂肾炎以肾阴亏虚时的最佳方剂。慢性肾盂肾炎的迁延或缓解期,始终存在着正虚与邪恋,既有实证,又有虚证。所以治实不忘其虚,治虚必顾其实。故无论是虚证,或在慢性期,清热解毒药物均要应用。因为清热解毒是针对导致肾虚的病因治疗,即使在慢性阶段也应采用,只是在选用药物上不宜用苦寒之剂,而宜甘寒之药,故临床上多使用金银花、白花蛇舌草之类,其性味平和,无耗气伤阴之弊,疗效颇为可靠。
3.活血化瘀,必不可缺 现代医学认为,肾盂肾炎感染后,局部炎症充血、肿胀、渗出,可致血流障碍,产生瘀血。而笔者认为,急性肾盂肾炎时期,瘀血是毒、湿、热邪阻滞经脉的病理产物,因为湿热毒邪是肾盂肾炎发生的主要原因,它侵害人体脏腑组织,使脏腑气血失调,产生血瘀之结果,前人故有“热之所过,血为之凝滞”和“血受湿热,久必凝滞”之说。湿、瘀又与热毒结合作祟。因此,清热解毒虽是治疗急性肾盂肾炎的主要治疗大法,但活血化瘀必不可缺。慢性期,毒邪伤及气阴,气阴不足,血运不畅,则瘀血遂生。故曰:慢性肾盂肾炎,湿热毒邪虽挫,瘀浊残留,隐患不除,奏功为难,虽补肾为本,故还需泄毒化瘀、活血化瘀。在辨证治疗中,加入活血化瘀之品,有助于清除毒邪、湿热,防止疾病缠绵。故提倡早用活血化瘀之品,一是估计病将成瘀,早用活血化瘀之品。二是瘀既成,立即用活血化瘀药物。因活血化瘀药物可改善损害部位的气血流通,使有效药物达到病所,有利于毒邪的清除和受损组织的修复,这也是提高疗效的措施之一。近代大量动物实验证明:活血化瘀方药有改善肾微循环障碍,扩张肾血管,增加肾血流量,增加纤维蛋白的溶解性,减少血小板凝集,有利于增生性病变的转化和吸收,促进已损伤组织的修复。现代研究还提示,清热解毒、活血化瘀有控制感染,抑制免疫的作用。养阴活血药可以解毒和延长机体的寿命,有利于控制感染。这些均说明,活血化瘀是治疗肾盂肾炎必不可缺的治疗方法。治疗肾盂肾炎用活血化瘀之法,笔者认为也是辨证与辨病相结合的产物。故在辨证治疗中,加入活血化瘀之品如丹参、益母草、泽兰、琥珀等品,有助于本病的恢复。但活血化瘀之药,虽有助于疾病的恢复,但不宜作为主药用,急性期表现为湿热毒邪之征象,以清热解毒为主;慢性期正气已伤,治疗以“补”为主,故活血化瘀药不宜作为主药,只宜当做必不可少的辅佐药配用,即使用时,当以顾护正气为念。
综上所述,急性期以清热解毒为主,利湿通淋为辅;慢性期以补肾解毒并重,根据正邪的盛衰,或以扶正为主,或以祛邪为主;但无论在哪一个病理阶段,活血化瘀虽不作为主要治疗方法,但是必不可少的辅佐治疗方法。